住想“三百万美金的支票+顾林换你一幅画?这是天大的馅饼呀,你怎么能不答应呢?不答应你还是人么!那是你姐!我们白养你这么大了!白眼狼一个”。
“救救顾林,求求你,救救顾林好不好,求求你。”
或许她心中这么想了,或许她没有。
但婶婶没有说出来。
顾为经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,他都做好了婶婶会扑上来拉扯自己,让她去救顾林的准备。
就像豪哥所说的——
先乞求,你若不应,她就会给你磕头,你若还是不应,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威胁你。
进门以前。
顾为经以为这样的一幕必定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。
可是没有。
婶婶什么命令的话都没有对他说,从始至终,都不曾提过。
她没有撒泼打滚。
她没有说“求求你”,只是在那里抱着抱枕把头埋进去低低的哭,说“为什么”。
而爷爷。
爷爷嘴里说着要让顾为经走,可顾童祥努力的站起来,梳着头,打着领带的时候,他透过穿衣镜望向孙子的眼神中,未尝没有“求求你”这三个字眼。
那是无声的,哀伤的乞求。
他说自己要去西河会馆找豪哥的时候,心底的最深处,也未尝没有要用这个行为,去逼迫自家孙子去找豪哥的意味。
顾为经读懂了。
实际上。
酒井一成也读懂了。
甚至读懂的比顾为经更早。
酒井一成也许不太了解顾为经的家庭内部的复杂关系,但他是一位大画家,画了一辈子人像模特的顶级艺术家。
他擅长画小姐姐,但又不是只懂画小姐姐,只会对着那些纤长的大腿,披肩的长发较劲。
这些终究不过只是皮相罢了。
酒井一成能走到今天那个地步,便是因为早在二三十年,大坂废弃的高楼上,妻子提着高跟鞋站在天台之上,背对着都市的霓虹望着他。
气流吹的她的长发随风飞舞。
在和太太目光对视的一瞬间,酒井一成就仿佛是经历了一场七情六欲的生死轮回,从此拥有了一颗七窍玲珑的心。
真正的顶级的人物画,画的是骨相,甚至是心相。
用东方国画里的说法。
皮相、骨相、心相,便是写形、写意、写神的三重不同的境界。
而用系统面板里的评价标准。
便是心有所感,呕心沥血,妙笔生花乃至超凡入圣,这之间的差别。
酒井一成在看到顾童祥和顾为经对视的瞬间,就读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,以及事情的最终结果。
所以他才会对着怀里的阿旺,发出那样的感慨。
也由于酒井一成什么都看懂了,他才会根本就没看顾童祥,直接把顾为经叫了出去,希望两个人能单独私下里聊聊,要在胜子和他之间做出切割。
每个人的两面,可能本就无所谓何为真,何为假,无所谓哪面是真实的,哪面是装出来的。
酒井大叔的肉乎,他对顾为经的和蔼和欣赏,从来都不是假的。
他对胜子的在意,也未必就比妻子来的少。
只是也许。
就像曾经在家里看欧洲美术年会的直播,酒井一成偷吃小饼干时,对女儿所说的话。
“胜子,你很迷人,所以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伊莲娜小姐的样子呢?”
“她是个气势逼人的女皇,你只是我的小丫头,我的小公主。一个人只有吃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苦,才能把自己逼成女皇。但当公主,只需要自己漂漂亮亮、开开心心就好了。”
在酒井大叔的眼中,大概就是因为他把女儿看得太重要了。
所以他才明白。
有些苦,胜子是不必要去吃的。
同样,未必就是对孙子偏心了十八年的顾老头,在今天晚上,忽然之间,他就不爱顾为经了。
就像他对顾为经说的。
“她是我孙女,为经,你是
第六百六十六章 真的勇士(上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