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摆了摆手,神情中却带上了一丝严肃。他横剑胸前,缓缓道:“觉慧,你的错不在于道心不稳,玉檀越所说的你入了邪道,非指你本身,而是说的是你的剑道。”
&为觉非的事情,你这半月来连挑数位武林豪强,是也不是?”冲夷道长的目光落在君瑄身上,虽然没有责备之意,却也有着隐隐的不赞同。
冲夷道长当然是不赞同的,他的徒弟还这样小,才刚刚十五岁的年纪。就是以杀止杀的西门吹雪,都未曾说在十五岁之龄连挑如此多的江湖好手。
君瑄在自家师父这样的目光之中,头垂得更低。她低声回道:“是。七十四位。”
闻言,冲夷的神情更凝重了三分,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责备:“仗剑之威,可庇佑自身,可匡扶百姓,可仗义行侠。然,行事无忌,以剑而泄私愤,觉慧,你如此行事,与那些仗势欺人之辈有何不同?”
&儿知错。”
君瑄的面色更加苍白,她勉力起身,在冲夷道长面前跪下。她本不是冥顽不灵之徒,又早生悔过之心,在师父的略有些严厉的目光中,君瑄只觉愧对多年以来师父师兄的教导。
那到底是自己的徒儿,虽然行将踏错,可是这孩子已经受了大苦,如今又已经有心改过。清秋露重,冲夷又怎么忍心让她跪在冰凉的地上。
长叹一声,冲夷道长亲自将君瑄扶了起来。
语气稍微温和一些,冲夷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,轻声说道:“还有,你又并非像是玄清那孩子那样一路与人对战过来,又何时变得如此毛躁,不知对方底细就贸然挑战,岂不是让为师和你师兄都要担心?”
君瑄依旧垂下头去,许久之后,她的眸中恢复了旧日的澄澈。在师长温和又慈爱的目光之中,她忽然觉得,误入歧途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。她所走的道路本就并非是笔直的,中间不仅会有险阻,更会有岔路。她难免有踏入岔路的时刻,但是幸好,她的身边总有人为她指点迷津。
如同师父所言,道心并没有正邪的区分,只有清净与污秽的差别。愿我来世得菩提时,身似琉璃。唯有适时拂去心上尘埃,方能得大自在。
&慧,你可有所悟?”冲夷道长看着君瑄的眼眸,终于心下大安。他的弟子,是纯阳三百年才现的天眷者,心性更是难得的澄澈。虽然是澄澈无暇,却也不怕沾染世俗尘埃。入世出世,只在他们纯阳弟子的心念之间。
君瑄点了点头,郑重道:“觉慧五岁开悟,为不负天工所赋习剑十载,至今略有小成。初入江湖,仗剑几曾肆意,历经生死。仗剑之威,亦有沾沾自喜,以此欺人之事。今日得玉檀越警醒,经师父点拨,觉慧已有所得。”
仰望这乾坤朗朗,君瑄言道:“今后觉慧所行之路不改,仍会是旧日之路。却将谨慎言行,务必不堕师门之名,不污手中长剑之义,不离无上大道。”
眼前的小小少女眉眼坚定,冲夷注视着她的眼眸,暗自点了点头。他知道,他的徒儿已经明白了。
伸手点了点君瑄的额头,冲夷道长慈爱的笑道:“还说呢,觉慧,你手中的长剑何在?”
君瑄难得的呆了呆。
她方才心境不稳,全心都沉浸在师父的教诲之中,羞愧与明悟反复在她心头变换,便没有注意到外物的变化。此刻经过师父的提醒,她方才发现,她手中的剑……不!在>
方才与玉罗刹一战,玉罗刹卸掉了君瑄手中的剑。而冲夷道长一现身,玉罗刹便匆匆离开,顺手就将君瑄的剑带走了。玉罗刹不仅不是怜香惜玉之人,他更非爱剑之士。
就连他自己手中用来诱君瑄一战的宝剑,他都可以随意丢弃,更不提君瑄的那柄半两银子打造,只是剑鞘稍微名贵一些的剑了。于是那柄跟随君瑄十年的长剑,就这样被玉罗刹随意扔在了盛京的护城河里,永远的沉在泥沙之中。
眼见着小姑娘面上的为难之色,冲夷道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。
他抚掌而笑,朗声道:“好极好极,觉慧你今天因战败而失剑,也算有个教训。玉檀越此举实在甚和为师心意。”
君瑄微微抿了抿唇,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,竟有了片刻的怔忪。
眼见着小姑娘的神色实在可怜,简直下一刻就要哭出来,冲夷道长笑罢,便将一直
47.谁能初心不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