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,我让他们预备酒菜。”德安公主既给了台阶,托德自然要下,他对德安公主行礼道:“打扰了殿下还得到殿下的款待,怎敢让殿下出门迎接?”
殿下?看来这位就是青唐的摄政公主,王安睿看向德安公主,也只有青唐这样的蛮夷才让牝鸡司晨,心里这样想着王安睿依旧恭敬行礼:“下官大雍使臣王安睿见过公主殿下。”
德安公主悄悄拉一下阿连怀德的手,此时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,阿连怀德醒神过来,对着王安睿那张英俊依旧的脸冷冷地道:“贵客请往里面走。”声音冰冷的就像是冬日湖底结的冰一样。王安睿的神色变一下,接着后退一步:“还请燕王先行。”
阿连怀德又深深看了王安睿一眼,不发一言往厅里走去,木刺还在手心里面,跳动着一点点的疼,方才流出的血已经干了,阿连怀德却一点也不觉得手心的疼痛,手心再疼,又怎么比得过初听到消息时候那惊天的怒意和心疼?
阿蛮和图鲁两个早就各自回到院子里,阿蛮一跑进屋里就对在窗边做针线的王璩嚷道:“姐姐姐姐,大雍的使臣来府里了,阿爹不让我们看,把我们轰回来了。”大雍的使臣?王璩并没停下做针线,只是淡淡笑道:“一定是有正经事,不然舅舅不会让你们回来。”
阿蛮坐到王璩旁边,伸手抓了块点心入口,哼了一声:“什么正事,托德说是带人到我们府上喝酒的。姐姐,大雍也有喝酒很厉害的人吗?”王璩摇了摇头,这个她还真不知道,一直都关在后院里面,就算酒席上可以喝酒也只是浅尝而已。
阿蛮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人,抓起王璩做的腰带看着上面绣的花,抬头笑着说:“姐姐,听说这个使臣和你一个姓,好像还是什么公主的驸马。”王璩的针顿时没有到该去的地方,一歪一朵将要成形的牡丹花就被毁掉,要重新拆了另绣,王璩顾不上去心疼这绣了许久的花,把腰带放下拉着阿蛮的手:“你说,大雍的使臣姓王而且是驸马?”
阿蛮点头:“是啊,我问了一下他们,他们和我说的。”姓王且是驸马,当朝只有一位是这个,那就是……。
“父亲”王璩喃喃出声,虽然声音很小用的又是大雍话,但阿蛮还是听出来了,她嘴里那半块点心差点卡在那里:“姐姐,你说什么,那个使臣是你的父亲?”
王璩没有回答她的话,而是站起身:“我要去看一看。”阿蛮拉住她:“姐姐,你不要去,说不定他是来带你回大雍的,这样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。”带自己回大雍?带一个死人回大雍?一种哀伤之情从王璩心头升起,他不会的,永远不会的,王璩所想要知道的,只是他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?
王璩的哀伤让阿蛮没有说话,她只是抓着王璩的袖子,风吹着槐树的叶子,竟有一种如泣如诉的感觉。
堂上酒正浓,菜正香。燕王府的酒果然很好,入口不觉得火辣辣的,只有一种醇厚之感,王安睿的眼一刻也没离开阿连怀德脸,心里思索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时机证实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段崇德。
德安公主地位尊崇,自然不用像别的女人一样回避,坐在阿连怀德身边的她脸上带着笑,在和托德说话。托德几杯酒下肚,开口笑道:“王大夫为何一直看着燕王,是不是觉得燕王英俊不凡?”
王安睿放下手中的酒杯,里面的酒一滴也没有动,他看着阿连怀德,迟疑一下方道:“燕王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。”故人?德安公主的唇往上翘,阿连怀德仿佛没有听见,依旧往嘴里倒着酒,酒撒在胡子上,满室都是酒香。
德安公主已经开口:“故人?敢问王大夫,这位故人是什么样的?”王安睿又看一眼阿连怀德,踌躇一下开口:“这位故人,是我亡妻的兄长,他二十年前镇守边关,在一次战役中失踪,此后再无音讯。”
亡妻,阿连怀德差点捏碎手里的酒杯,他也有脸说出这个,阿连怀德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,说出的话让房间骤然就冷了下来:“王大夫,我想问问你的亡妻是怎么没有的?”
王安睿的手在桌上左右徘徊,仿佛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,过了很久终于开口,声音已经十分悲伤:“我的亡妻,是死于一次急病,到现在已经快十八年了。”十八年了,王安睿心里是真的伤心,丹娘,我负了你,可是我从没有一日忘记你,可我又能做什么呢?
50故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