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语。
朱瑶微微一咬娇唇,骂声道:“似秦岭这等狼心狗肺之人,你还将他与铁燕姊姊葬在一起?将他跪放在燕姊姊坟前,也难消我心头大恨!我看啊,该将他挫骨扬灰,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才好!”
萧影心想:“‘岭燕双侠’本是一对神仙眷侣,不料历经世事沧桑,竟会落得如此下场。似秦岭这般经受了宦海狂涛,抵受住了官场诱惑,爱国爱民的矢志之士,竟也被猪油蒙了心窍,利欲熏心,到头来,至爱惨死其手,手段之残忍狠毒,当真匪夷所思,实是世间少闻。唉,‘岭燕双侠’如此爱侣,于财势面前,尚且会生发二心,这世间真爱,岂难道真是没有么?”
两人来到d中,手头无锄无镐,地下又是岩硬如铁,掘坑埋人,绝难办到。只好搬来石头,四面围成坟墓状,令其中空。
萧影走过去拔丢尸骨上c着的长剑,轻轻抱起铁燕的骸骨,小心安放墓中,转身又去抱秦岭骸骨。
刚将骸骨抱起,朱瑶气冲冲道:“你干什么?”
萧影面色黯然,说道:“他已得到应有之报,若非天意弄人,也不至如此这般。瑶儿,他人既已朽为白骨,咱们……”
朱瑶愤然道:“我说不行就不行!”
说完右足飞起,在空中折转而下,直朝秦岭的骸骨腰间踏下,有意要将他的骸骨当腰踏做两截。
萧影伤痛未愈,闪跃不得,只得着地滚倒,横在地上,弓腰将骸骨护于身下,朱瑶这一脚正好踏在他腰间。
他“啊唷”连声呼痛,她面上惊忧之色一掠而过,收足而立,脸上嗔容未去,并不过来相扶,只是一个劲儿瞧着他。
萧影身自疼痛,心下却想:“瞧瑶儿这个样子,当真对秦岭的所作所为恼怒非常。若在平日,见我这等惨痛之状,她哪会这般袖手旁观。她这是连我也一块儿恼上了!”
果然朱瑶随后便道:“哼,道貌岸然的臭男人,平日里对女人甜言蜜语,紧要关口谁都靠不住!”
萧影不去理会她说什么,待身上的疼痛略减,便抱了秦岭的骸骨挪到坟前,将之跪于地上,微按其头颅,让其对铁燕的骸骨三叩首。
想是这秦岭临死之前心下痛悔,以致跪着死在铁燕尸骨之前,虽经时日催化,他的骸骨此刻亦有跪状,倒是省了萧影还要动手将它骸骨屈膝摆跪一番。
他诸事做罢,缓缓起身欲将骸骨放与铁燕骸骨同x而葬,朱瑶仍拦于前面道:“他爱宝藏,便将它丢进那些宝藏堆中,何来你好心!”
萧影道:“他跪也跪了,头也磕了,便让它入土吧。铁姑娘在天有灵,见秦岭这般诚心悔过,为了两人生前那份深情挚爱,便有天大的不是,她也会原谅他的了!”
朱瑶道:“你说的倒轻巧,我父皇杀你爹妈,有秦岭大坏蛋这般歹毒残忍么?为何你口口声声非报此仇不可!”
萧影正色道:“那不一样。人生两大恨事:一为杀父之仇,二为夺妻之恨。更何况我杀你父,并非全属报仇,也有替天下百姓请命之想!”
朱瑶讥讽道:“你说得冠冕堂皇,秦岭这大坏蛋不也说得满口仁义道德么?说什么两情相悦,生死不渝,海枯石烂,又说什么为国为民,到头来,还不是伪君子一个!”
萧影道:“瑶儿,你这是怎么啦?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过而能改,善莫大焉!秦岭临死前既知痛改前非,现下身为白骨,还向铁姑娘谢了罪,还是将他埋了吧!”
朱瑶顿了顿足,气愤愤地道:“哼,我看你也跟他一样,见了这许多财宝,便想做皇帝了。你爱埋不埋,我再不理你了!”说完愤然出d。
萧影知她一时赌气,便也不作理会,将秦岭的骸骨放在铁燕之旁,一块块搬来石头,掩上了墓顶,依秦岭信中所嘱,在一块石板上该上“卑鄙无耻小人秦岭向爱妻铁燕谢罪之冢”。
他想,秦岭所作所为实是伤天害理,罪恶滔天,自己将他与铁燕姑娘合葬,既要叫他们永生永世在一起,又要让他明白,他欠铁燕姑娘这份情,那是永生永世再也难以还清。
料理停当,萧影呆立坟前黯然神伤,叹气道:“今日我萧影埋了你们二人,明日却有何人来埋我跟瑶儿的尸骨?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,又有一位少年奇侠来到此处,他不知我和瑶儿竟是何人,
第二百五十六回天意苍苍白骨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