期间她也向卫常在送过信,却都未得回复。
她知道,他这是生气了,可又不知他为何生气,只得暂且放下这事,想等回来再说。
再回来,便见到了他与秋瞳在树下同读的画面。
见她回来,卫常在只是抬头,一双黑眸平静无波,他稍稍合起手中经卷,不冷不热道:“你与师兄平安归来,甚好。”
她没问书信一事,他也未曾提起。
直到几日后,林斐然在他书案上看到了那几封信笺,它们正被几本符书随意压着,艰难露出一角。
她将信抽出,封口处的平安印完好无缺,意味着他甚至未曾开封。
卫常在见状,语带歉意:“抱歉,接到后便顺手放到此处,竟忘了看。你写的什么?”
那时林斐然如同被蒙头一击,心中隐有所感,却不真切,便只攥着信角,沉默片刻才道:“没什么,只是些报平安的话。”
一切好似就这么翻页,他们一如既往,只是其间多了一个叫秋瞳的少女。
对于她,卫常在总有一分莫名难言的耐心。
甚至于她问何为照海境时,卫常在竟也悉心解答了,甚至还将自己破境时的所思所想重述一遍,大有指导之意。
那时林斐然便知道,或许秋瞳是不同的。
直至今日,她才了悟。
秋瞳当然是不同的,他们这样命中注定的天作之合,总是一见如故的,即便只相识两月,也足以胜过她与卫常在青梅竹马的情分。
“醒了。”
略显空旷的洞穴中回荡着他的声音,林斐然没有回答。
秋瞳立即睁开眼:“谁?林师姐醒了吗?”
耳边响起一串脚步声,林斐然还未来得及起身,两人便已然站到她身侧,离得近了,壁顶的影子渐渐拉长扩大,最后重合一处,笼罩在她头顶。
“师姐,你还好吗?”秋瞳俯身问她。
“还好。”林斐然声音微哑,撑着手臂起身,动作不算顺畅,但好在服了药,恢复了不少。
卫常在默然,只在她起身后将那把雪剑递给她。
这是他送她的剑,名叫潋滟。
剑身通白,银鞘平直,没有多余装饰,比寻常宝剑要长上两寸,林斐然用起来很顺手。
但她没有立即接过,只是看着这剑,卫常在也不语,递剑的手十分平稳,未动分毫。
无声的沉默蔓延开,只余星火爆裂的声响。
不知过了多久,林斐然垂眼接过,没看二人,只抬步走向洞外,道:“天快亮了,幽谷古道白日便会关闭,我们不能久留。我去开路。”
秋瞳视线在二人身上游移,随后还是走到卫常在身侧,轻声道:“师兄,快走吧,天要亮了。”
卫常在立在原地几息,直到林斐然走出洞外,他才抬步跟上。
*
三清山常年落雪,山上满是青松,远远望去,便是青白相间,其间又有一条三千三百三十级的石阶绕山而上,在这雪色中拉出的一抹苍劲青灰。
大雪满阶,锁灵链布于梯上,既是防滑,也是锁灵,若有来人,便只能步行上山,因此常有犯错的弟子被罚来扫阶梯雪。
不远处传来踏雪的嘎吱声,脚步十分沉重,小弟子放下扫帚往前看去,正有一人拾级而上,眼熟得紧。
小弟子认出来人,立即上前,见状又不禁怔住:“这是怎么了?”
秋瞳咬着牙,左右肩各撑着一人,脚步颤巍,如此吐气成冰的温度也没能凉下她憋红的脸,早已被汗湿的侧颊上不停有水珠滴落,她张嘴,不堪重负道:“别光顾着看!他们力竭晕倒了,快叫人来!”
小弟子定睛一看,那两个血人正是卫常在与林斐然,忍不住大喊着奔回山门:“卫、卫师兄受伤了!”
附近的弟子闻言聚集而来,七嘴八舌喊着师兄,又于混乱间将人带走,一群人浩浩汤汤离开,却仍有一人留在山门前。
宁荷居是卫常在的住所,院中蓄着清池,冒的是汩汩温泉水,寒天热池,烟雾渺渺,像极了仙境。
此时不少人挤在回廊上,多是
2 山雪朦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