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见此处供奉的是佛家密宗六观音,六樽观音像栩栩如生,尤其那尊马头观音,通体赤红,三面八臂,怒目圆睁,獠牙外露,看着便令人心生敬畏。
刘义山这时指着这尊马头观音道“当年留下的便是这尊马头观音,虽说后来寺庙重建,将其他几尊观音像也重铸好了,可当年天雷大火都未将其焚毁,大家都说,这庙是靠这尊马头观音镇着,马头观音可降伏罗刹鬼神,消除无明业障,因此后来附近发生的好事坏事,都合了马头观音的法力,尤其是那诅咒惩罚之说。”
宋怀瑾看了眼朱赟,朱赟带人离开主殿去查问案子,刘义山又道“从此处往后走,还有一处佛偈碑林,是前朝留下来的,去参观的人也不少。”
既然来了,自然要去一探究竟,从观音庙后门走出没多远,便看到一片松林之中,齐人高的石碑有二三十座,羊肠小道穿行期间,好似迷宫一般。
刘义山道“此处还有个说法,大家从这个方向进去的入口一样,出口却有许多个,说出口之地的佛偈,便是观音菩萨赐予你的法言,几位大人可一试。”
宋怀瑾看了看杨斐和祈然,“既来了,走走无妨?”
杨斐笑着应了,“那便走走——”
其他差吏也都跟着进了碑林,戚浔却未动,她不如何信这些,并无尝试的打算,她独留在外,看着满地的积雪若有所思,山下一路往上,只有到了观音庙跟前黑松才越发密集,余鸣一定是到过这观音庙的。
他若是到过观音庙也不足为奇,在朝为官,求富贵求功名皆是人之常情,可奇怪的却是驿站内无人知晓他来过,为何要掩人耳目?
而山路如此崎岖,白日来行走都不易,夜晚来势必需要灯火,可她若记得不错,余鸣房内的几盏灯无一缺少,她忽然想,难道余鸣不是自己来的?
戚浔在外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,便见有人从碑林方向走出,定睛一看,却是工部侍郎祈然,她恭恭敬敬站好,祈然瞧见她也有些意外,“戚仵作未曾进去?”
戚浔忙道“卑职不信佛,便懒得入内。”
祈然温和一笑,“我昨日看你验尸,很是利落,你一个小姑娘,家里怎会让你做这个行当?”
戚浔不好意思的抿唇,“小人家里无人了,并且……小人是罪族出身,本来能做的行当也不多,好容易学了这门手艺,以此为生已是极好。”
祈然反倒不奇怪了,仵作为贱役,又常年与死尸为伴,做此行当的本来就多为罪役,他贵为侍郎,自然也不会真的关怀一个小姑娘是何等身世,便不再问,这时,听见宋怀瑾口中嘟囔着什么走了出来。
一看到祈然,宋怀瑾道“祈大人怎出来的如此之快?我已看准了方向挑了最近的走,却还是比你慢了,你看到的法言为何?我走了半天,得了句‘如来者,无所从来’,也不知何意——”
祈然扬唇,“我是‘一切为众生,妄心自然除’。”
宋怀瑾恭维了一句,“倒是极有佛性。”
话音落定,朱赟带着人从前过来,“大人,问清楚了,庙内如今有主持一位,僧人四位,白日里庙门大开,到了晚上便会落锁,他们从未见过余大人,事发之后,驿站内也无人上后山来供奉,他们连驿站内出了事都不知道。”
宋怀瑾有些失望,打眼看了一圈这观音庙道“无碍,如今希望最大的是那些文书,咱们回去吧。”
等刘义山和杨斐几个出来,宋怀瑾道出调查无果,大家都有些丧气,于是从庙后绕行往回走,这时,戚浔看见观音庙东后侧砍出来一片空地,别处地上积雪与枯枝层叠,此处却因是新砍伐的,地上掉落了一片翠绿的松针,瞬间便令戚浔想到了余鸣鞋底的那枚。
刘义山解释道“如今香客多了,此处打算扩建些禅舍。”
戚浔暗暗留心,与众人沿着来时的小路下了山。
待回到驿站,还未找到谢南柯几个,便瞧见驿内多了些人,一问才知,是田万春等的毛料到了,毛料入了仓房,负责运送的人有二十来个,在此住一夜明日便要回京。
田万春是非走不可,再加上赶着回肃州的辛原修,因目前并无证据指向二人,宋怀瑾也强留不得,他很快在新为他们准备
一江风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