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边暗忖着他这大桶里究竟能存放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,一边接过葫芦。酒刚入口便觉得雄黄味刺鼻,细品之下,还有股怪怪的味道。
“这可是我特意施了箓的符水……呃,符酒。看,里面还有点纸灰……”啸风子边说边啐了一口带着点黑渣的吐沫。然后露出男人之间那种“懂的都懂”的微妙神情,“嘿嘿,关兄你还莫要嫌乎难喝。这其中妙处,到时候你就知道了……”
关动哈哈笑道:“那可惜了,洒家练的是童子功。”
“看看,看看,你想到哪儿去了?我说的妙处,指的是跟敌人厮杀,不是跟女人厮杀……”啸风子小脸一红,信口开河道,“关兄,你方才可能没太注意,有个漂亮大姑娘看上你了……”
两人此时已经走到吉普车旁。几根倒挂在后视镜上的艾草正晃来晃去。
关动伸手去拉车门,打岔道:“这里又是一无所获。咱们耽搁太长时间了。若让飞刀会的人就此跑掉,那可真是流毒万里!”
啸风子却忽然变得深沉:“关兄,当你找不到路的时候,也许路就会来找你……”
~~~
端午节这天,临近傍晚的时候,在挚舆通往邻省寝县的一条小公路上,从西往东开来了一辆半新不旧的白色十座小客车。
道路狭窄,行旅稀疏。
夏日风光正好,司机还很年轻。此时也不急着赶路,他便将车子挂在三档处慢慢摇荡。
车内座椅拆得只余下前面两排,腾出的地方摆着些粗制滥造的长短兵器。每逢颠簸,就会磕在一块钉板上,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噪音。
车上共有四人。除了正副驾驶座上的两名男子,后排还有位大姑娘正搂着一个打瞌睡的小男孩。
~~~
“唉,时代变了。现在的人知道的事儿多,都学聪明了,越来越哄不住喽!”副驾上那个五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叹着气,沧桑的脸上堆起皱褶。
开着车的年轻人接过话头:“二叔,不是人变聪明了,是咱们这种老法子过时了。现在讲究什么金融理财、网络赌博、电信诈骗,上当的还不是更多?而且效率高、收益大,全都是冲着让别人倾家荡产去的。据说倾家荡产都不止,还有卖肝卖肾的呢……”
“这种遭天打雷劈的缺德事儿咱可绝对不能干!子子孙孙早晚都得挨报应!”中年汉子摇晃着手里的细口瓷瓶,愤愤地道,“祖师爷留下的这伤药不灵验吗?就算赶不上南阳诸葛家的,也不能说是假药吧?卖贵点怎么了?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“爹,咱又不缺钱,在家待着不好吗?您不是总念叨,想再搏一把天人入道吗?干嘛又突然跑出来玩这个?既耽搁您练功夫,还耽误了翰宝上学。”大姑娘清亮的声音从后座响起,透着点埋怨。
中年汉子下意识地前后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:“你个傻丫头,这段时间咱八针教内门里面一直在发“金针令”召集人手,你没听说吗?”
“是啊,据说是大师傅和小师傅共同下的令。让各路弟子都赶去河北助阵……二叔,咱们就这么假装不知道,好吗?”年轻人为着自己错过了一场大热闹,感到有些失落。
“我打你个不灵光的小子!”伸手在他侄子头上抽了一巴掌,中年汉子怒道,“就凭咱们这点儿微末道行,还想掺合这种大事?怕是当炮灰都不够资格!你爹娘怎么死的,你不晓得吗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禁不住有些伤感。
“咱们卖艺卖药,这是祖师爷留下的正经行当。既然出了门儿,收不到教里的消息是不是很正常?“金针令”反正没有指名点姓发到我手上。再说咱也不配呀……外门弟子多的是,你以为到时候大师傅、小师傅他们就能想起你二叔我来?”
中年汉子往后一靠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有些得意地道:“那自成门可不好惹,秘传内功深不可测!知道京城一带的监管者不?就是他们的人。听说这监管手下有个杀人狂,叫什么天杀…
第十八章 端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