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然是三班差役,虽说知道是未来大舅哥那“模范”带头作用,可他还是忍不住暗自呵呵。
哨子是谁发明的,这事儿后世没人考证过,但这玩意的实际大批量应用,却是从十八九世纪的街头巡捕到后来的交警,再到军界以及体育运动界……反正绝对不应该在如今这个年代如此流行。要说不是太祖皇帝将其大规模装备于官衙的三班差役,他才不信!
这种疯狂吹哨子的局面实在是太有某种即视感了!
在这样持续不断的哨音压制下,众多监生终于受不了魔音贯耳,捂耳朵的捂耳朵,闭嘴的闭嘴,当哨音终于随着林老虎的一个变音而告一段落的时候,人群竟然恢复了安静,此时此刻,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张寿也就赶紧深深吸了一口气,掷地有声地撂出了自己的话。
“大家的呼吁提请,不但我明白,大司成也明白。无论是国子监所有八堂定期对调也好,是恳请朝廷拨款修葺国子监也罢,大司成已经正在谋划进言。而皇上之前亲临国子监,勉励上下,又要求整顿学风,希望多出人才的同时,也早就注意到了国子监屋舍不敷使用。”
“国子监乃是我大明最高学府,哪怕不能如太祖当年一样,四季给衣食,家眷得供养,至少也应该有最好的授课之所!悬梁刺股,凿壁偷光,囊萤映雪,这固然是古人好学不倦的最好示例,但是,如果有条件,那绝对是再穷不能穷学校,再苦不能苦学子!”
张寿随口把那句后世的名言给篡改了一下,随即就一字一句地说:“若是堂堂国子监,就连讲堂屋舍也比不上各地林立的私学,那这最高学府四个字,又从何说起?”
直到这一刻,看见底下众多监生喝彩叫好,看见朱莹神采飞扬,看见谢万权强颜欢笑,朱廷芳方才隐隐明白,张寿和朱莹这是联手演了一场大戏。
至于被坑的那个人……既然主动招惹他那妹妹,就该有被气死的觉悟!
杨一鸣年纪大了,刚刚的哨音对他的打击,要比对年轻的张寿强烈得多。此时此刻回过神,当听到张寿竟然借此机会在监生们大肆卖好,分明就是打的邀名邀宠主意,他气得双眼通红,偏偏又喉头极痒,竟是连连咳嗽,随即,一股难以抑制的腥甜顷刻之间冲了上来。
噗的一下,他竟是吐出了一口血。瞧见那暗红的颜色,想到自己入仕之后还没来得及施展抱负,还没来得及指点江山,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晦暗,勉强哆哆嗦嗦抬手指着张寿和朱莹,怒声说道:“你们,巧言令色,蛊惑人心……该死,该死!”
谢万权脸色复杂地看着摇摇欲坠的杨一鸣,忍不住上前想要去搀扶他,却被一把打掉了手。不但如此,杨一鸣又恶狠狠地怒瞪他,那种择人而噬的怨毒溢于言表。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!别听到张寿叫你斋长,你就是斋长了,只要我在一天,这率性堂斋长的位子,你就别想再染指!你既然敢勾结张寿狼狈为奸,我就没你这个学生,欺师灭祖之人,你走出去便是千目所视,千夫所指!”
一时心慌意乱地后退了两步,谢万权意识到自己这次竟是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,心中的不忿和怨怒使得他瞬间挺直了脊背,斩钉截铁地说:“杨博士,我敬你是师长,所以之前才出来为你说话,可你不但不识好人心,反而污我人品,你简直不可理喻!”
他冷笑一声,骤然提高了声音。
“我扪心自问,从前当率性堂斋长的时候,从未敷衍塞责,从未给自己牟利,从来都是善待每一个监生。我养病归来之后,杨博士你既然任命了新斋长,我也从未与人相争,一心一意都在学业上。至于我和张博士……”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身对张寿深深一揖。
“之前我受人蒙蔽,误以为张博士你欺世盗名,误人前程,这才和唐解元去了融水村,结果却闹了天大的笑话,所以回到京城之后,我因为惭愧而有了心病,再加上路上感染风寒,一病就是两个多月。”
“我一直都不曾为此向张博士你道歉,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,我向张博士你赔礼!”
张寿饶有兴味地看着谢万权,心想就连一个平日规行矩步的老实人,被欺负到极点的时候都要发疯,更不要说谢万权这样绝顶聪明的人,哪里会扛杨一鸣给人栽赃的这种罪名?于是,面对谢万权的当众赔
第二百八十章 师生反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