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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宝剑莹姑下山 聚酒席英娥叙旧

寻针之能,便想借此磨折于她,任她去跳。谁想反是章勤将她救起。后来大师过江,将莹姑救醒。

    她在昏迷中,仇人见面,分外眼红,打了一拳,跳起来便骂。及至看见师父,又愧又怕,忙过来不住地叩头请罪。

    大师道:“你才得下山,便背师训。章檀越被你苦苦逼迫,你还敢用我的飞剑去妄报私仇,乱杀好人。若非朱师伯将剑收去,他已身首异处。他见你投江,也无非怜你一番愚孝,这样寒天,奋不顾身,从万顷洪涛中将你救起。你不知感恩戴德,反乘人不备,打得人家顺嘴流血。我门下哪有你这种忘恩背本的业障?从此逐出门墙,再提是我徒弟,我用飞剑取你首级!”

    莹姑闻言,吓得心惊胆裂,惟有叩头求恕,不敢出声。

    英娥是小辈,不敢进言相劝。姜、章二人也不敢造次。

    还是朱梅道:“算了,够她受了。看我面子,恕过她一次吧。如今他二人俱是落汤鸡一般,好在来路被我逼起浓雾,无人看见。我们就近到章家去坐一坐,让他们更衣吃饭吧。”

    恒眉大师这才容颜转弄道:“不是朱师伯与你讲情,我定不能要你这个孽徒,还不上前谢过!”

    莹姑才放心站起,狼狼狈狈走到朱梅面前,刚要跪下,急得朱梅连忙跺脚,大嚷道:“我把你这老尼姑,你不知道我的老毛病吗,怎么又来这一套?”

    大师忙道:“你朱师伯不受礼,就免了吧。快去谢章勤檀越救命之恩。”

    莹姑先时见章勤几番相让,火气头上,并不承情。及至自己情急投江,到了水中,才知寻死的滋味不大好受,后悔已是不及。

    醒来见身在江边,只顾到见仇眼红,并不知是章勤相救。

    适才听师父之言,不由暗佩章勤舍身救敌,真是宽宏大量。

    又见章勤脸上血迹未干,知是自己一拳打伤。顿时仇恨消失,反倒有些过意不去。

    又经大师命她上前道谢,虽觉不好意思,怎敢违抗,腼腼腆腆地走了上前,正要开口。

    章勤知机,忙向前一揖道:“愚下当初为舍弟报仇,误伤令堂,事出无心。今蒙大师解释,姑娘大量宽容,章某已是感激不尽,何敢当姑娘赔话呢!”

    莹姑自长成后,从未与男子交谈。今见章勤温文尔雅,应对从容,不禁心平气和,把敌对之心,化为乌有。

    虽想也说两句道歉话,到底面嫩,无法启齿,福了两福,脸一红,急忙退到师父身旁站定。章勤便请众人往家中更衣用饭。

    朱梅道:“你先同姜越回去,我们即刻就到。”

    姜、章二人不敢再说,便告辞先行。

    才过适才战场,转向街上,便遇见熟识的人问道:“章教师,你刚从江边来么,怎么弄了一身的水?适才那边大雾,像初出锅蒸笼一般,莫非大雾中失足落在江中吗?”

    姜、章二人才明白在江边打了一早晨,并无一个人去看,原来是大雾遮断的原故。


    随便敷衍路人两句,转回家去。

    二人才进中厅,忽然眼前一亮,朱梅、恒眉大师、英娥、莹姑四人已经降下。

    章勤发妻故去已经四年,遗下衣物甚多。留下一儿一女,俱在亲戚家附读。家事由一个老年姑母掌管。

    便请众人坐定,一面命人端茶备酒。急忙将姑母请出,叫她陪莹姑去更换湿衣。自己也将湿衣重新换好,出来陪坐。

    大师已不食烟火食,英娥吃素,朱梅、姜越倒是荤酒不忌,而且酒量甚豪,酒到杯空。

    移时莹姑换好衣服出来,她在山中本未断荤,常打鹿烤肉来吃,大师也命她入座。

    自己随便吃了点果子,便嘱咐莹姑好生跟英娥学剑,同朱梅订好在新正月前成都相会,将脚一登,驾剑光破空而去。

    莹姑不知青霓剑是否还在朱梅手中,抑或被师父一怒收了回去,见师父一走,也不敢问,好生着急。

    英娥见莹姑坐立不安,心知为的是两口宝剑,便对莹姑道:“师妹的两口宝剑,俱是当世稀有之物,加上恒眉师叔的真传,贤妹的天资,自必相得益彰。适才恒眉师叔命我代为保管,早晚陪贤妹用功。从今以后,我的荒魔,倒是不愁寂寞的了。”

    莹姑闻言,知二剑未被师父收去,才放宽心。这时姜、章二人都陪朱梅痛饮,殷殷相劝,无暇再讲闲话。

    那英娥心中有事,几番要说出话来,见朱梅酒性正豪,知这老头儿脾气特别,不便插嘴拦他高兴。

    那姜越在观战时,忽然英娥唤他乳名,好生不解,本想要问,也因为朱梅饮在高兴头上,自己拿着一把壶,不住地替他斟,没有工夫顾到说话,大家只好闷在肚里。

    这一顿酒饭,从未正直饮到酉初。英娥本不用荤酒,莹姑饭量也不大。姜、章二人也早已酒足饭饱。因都是晚辈,只有恭恭敬敬地陪着。

    到了掌上灯来,朱梅已喝得醉眼模糊,忽然对英娥说道:“你们姊弟不见面,已快二十年了,回头就要分别,怎么你们还不认亲呢?”

    英娥闻言,站起答道:“弟子早就想问,因见师伯酒性正豪,不敢耽误师伯的清兴,所以没有说出来。”

    朱梅哈哈大笑道:“你又拘礼了。我比不得赵胡子,有许多臭规矩。骨肉重逢,原是一件快活事,有话就说何妨?”

    英娥闻言,便对姜越道:“姜师弟,请问堂上尊大人,是不是单讳一个铸字的呢?”

    姜越闻言,连忙站起答道:“先父正是单名这一个字,师姊何以知之?”

    英娥闻言,不禁下泪道:“想不到二十年光阴,我姑父竟已下世去了。姑母王大夫人呢?”

    姜越道:“先父去世之后,先母第二年也相继下世去了。小弟年幼,寒家无多亲故。师姊何以这般称呼,请道其详。”

    英娥含泪道:“瑞宝,你不认得身入空门的表姊了?你可记得十九年前的一个雪天晚上,我在姑父家中,同你玩得正好,忽然继母打发人立逼着叫我回家过年,你拉我哭,不让我走,我骗你说,第二日早上准来,我们一分手,就从此不见面的那个秦英娥么?”

    姜越闻言,这才想起幼年之事,也不禁伤心。答道:“你就是我舅家表姊,乳名玉妮的么?我那舅父呢?”

    英娥道:“愚姊自先母去世,先父把继母扶正之后,平素对我十分虐待。多蒙姑父姑母垂爱,接到姑父家中抚养,此时我才十二岁,你也才五岁。先父原不打算做异族的官的,经不住继母的朝夕絮聒,先父便活了心。我们分别那一天,便是先父受了满奴的委用,署理山东青州知府。先父也知继母恨我,本打算将愚姊寄养姑母家中,继母执意不肯。先父又怕姑父母用大义责难,假说
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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