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宫闱之事最多也只是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,而这些闲谈也似乎都有时效,初时会引起轰动,可一旦过去之后,便让人觉得索然无味。
最近倒是听人说起,这常宁长公主去了封地之后不知为何便一病不起了,驸马见状便写奏书恳请圣人准许常宁长公主回京养病。圣人挂念手足,于心不忍,便肯了驸马之请,准长公主回京。
这时候倒是巧,韦伯勤出事不久,常宁长公主便坐不住了要与丈夫一道回来,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。
“想什么呢?最近怎么总是见你心不在焉的?”苏氏伸手拉了清容一把。
清容回过神来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没什么,就是刚刚听阿嫂说起这事,不免想到常宁长公主离京也快有一年了吧,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。”
苏氏抱着怀里的男娃,笑着哄了两句,“可不是嘛?你看这二弟妹孩子都生了下来,再过个几日便要给咱们二郎办满月酒咯。”
清容也跟着笑了笑,也伸手摸了摸襁褓里的婴儿。这个孩子的到来终于扫去了积压在薛府多日的低沉气氛,给众人惶惶不安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喜气。
苏氏又问道:“对了,你家妹子婚事定在了什么时候?如今可都准备妥当了,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与我开口就是。”
“如今都筹划得差不多了,也已经找了卜者算了日子,定在了五月初一。”清容想了想,说道:“若是嫂嫂到时得闲,还想请嫂嫂与我一道去为四娘铺房。”
苏氏笑着应下,“好啊。”
说着苏氏又将孩子放回了床榻上,叮嘱乳娘好生照看,两人便去了秦氏屋里。苏氏问道:“阿娘呢?可是先回去了?”
秦氏看了清容一眼,说道:“你们去看孩子的时候,阿娘不知在想些什么,脸色也不是太好,在我这没坐多久就走了。”
苏氏和清容相视一眼,不是不明白卢氏的意思。苏氏只是轻叹了一声,随即便岔开话头道:“我倒是想起来,六郎的婚事也定下了,就定在了六月,这倒是巧,这段日子倒是喜事连连,看着六郎如今成家立业,这回叔母她们也该放心了。”
秦氏却直白道:“这可说不准,这成婚虽是喜事,可也不是成了婚就万事大吉了,昨二我才听说了六郎这些日子都在外流连酒肆,回回都是喝得烂醉…”
清容听了,不由得面色一僵,心情一时有些复杂。
苏氏道:“我的意思是,这成了婚日后好歹有个人在身旁能督促着,可不要叫人省心些?”
秦氏挥挥手,不以为然,“阿嫂就是心大,哪有这般好事呀?莫说六郎了,四郎不也是这般?他不是几日都不曾回来,昨日回来也是醉醺醺的,他难道没…”说着说着,秦氏看见苏氏忙对着她使眼色,而清容的神色顿时黯然了下去,秦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。
秦氏心不坏,可就是嘴巴快,什么事都是嘴先说,脑才想。她抱歉地看了清容一眼,讪讪道:“那个三娘,你莫气恼,我这是口不择言,胡说八道的,你可别往心里去。”
清容摇摇头,笑了笑,“二嫂说的…也是实情。”
苏氏忙打圆场道,“唉,你听她胡说罢了,四低指不定是忙着公事才不曾回来,至于这喝酒你也知道,男人在外与同僚相聚也是少不了要推杯换盏的。”
清容有些心不在焉,只是胡乱应了几声,“阿嫂说的是。”
自从薛方绩被外放之后,薛绍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…越来越沉默寡言,不知在沉思些什么,清容知道他是心里对被冷落一事而愤懑失落,清容有心宽慰,只是他却怎么也不和清容说这件事,清容也不好贸然提起,不知怎的,两人就这样渐渐相对无言起来。
有一日他从外头回来,可竟喝得烂醉如泥,抱着清容不肯撒手,却不肯多说一句。清容看在眼里,也很是心痛,只以为他是因为前程渺茫,怀才不遇才如此。她劝了一回,薛绍只是看着她不说话,神情落寞,却叫她不必担心。
清容本以为薛绍会就此振作起来,可谁知他竟一连几日都不归家,也不曾派人回来报信。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如此的,可是如今…不知为什么会变成如此。薛绍对她关切依旧,可是心却渐渐与清容疏远
第七十一章 渐离渐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