咬咬牙,深深呼吸调气平复着情绪恨恨“我姐姐寻他瞧个病,却把人家瞧进了宫里。你让我姐姐下半辈子都活在煎熬自责里嚒?你们想邀功封赏,何苦废那工夫?!你们来找我啊,那些人都是我负责喊来的!”
“是进了宫又不是下了狱。”南弦无奈安抚“糊弄两颗丹药,过两月就放他回山里”
“放屁!”银信近乎将眼珠瞪出眼眶子“景纯自小便作隐士。是何等傲骨,他若不愿画地为牢,谁又能将他困住!你今日困了他的身,明日便只得一副皮囊殘骨罢了。若非如此,我姐姐怎会暗中约见生怕你们知晓?”
南弦好笑挑起下巴挑衅“朔宁王府想要找的人,哪有找不来的?”她眉目飞扬,似是昨夜的酒气全消“你是一个,你家姐姐是一个,可不都得摁在咱们府里?”眼见苏银信抓狂失控,她垂下眼皮继而无奈“咱们府上何时跟医家过不去了?还不是那太史局的人成日进言,说是那汉中有天司,有奇能巧术。原本以为不过是个道士,夸大其实,不想一路追去,竟被他戏弄数年。传闻上一刻能见其行者,下一刻便受他吞云吐雾迷失方向;适才好言相劝一句,他便步斗踏罡,召遣神灵不知所踪;再要动粗,他就画符念咒篡改道途将人困于其中鬼打墙。几年下来,此人越发玄幻。圣上对真人便志在必得,仿佛军功一般,几方大家争先恐后要将其捉来面圣。”
“太、史、局。”苏银信一字一顿默默握紧了拳头。
南弦望着她愤怒眼色,吃下一口蒸饺蹙眉随意“话说回来,景纯又不是咱们府上抓到的。你对着咱们爷骂骂咧咧的多不合适。”
“那是谁?”
“就是秦家人啊。你姐姐昨晚就是被秦家人扣下了。秦家戍守南荣边境,自南荣祸乱后一直摁在冷板凳上。千里迢迢追来这处,追的是什么?嗯?追的就是戴罪立功!”
苏银信喉咙管一阵恶心,嫌厌道“兵家不以军功为耀,却只懂得阿谀奉承投其所好。城池抢不回来,抢人倒是一流的好手!”
南弦眼底挑衅更重,斜目低垂“咱们赤焰以军功为耀啊!”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带出看戏的好笑挑起眉毛“你看啊!你姐姐是王妃,按理说你呢”眼见那小银信眼里带刀,南弦即刻举起双臂呈投降状,不知死活压低嗓门“你自己说,你家姐姐穿绸缎你穿花锦,她用素的你挑花的,我们都看在眼里,你当真对殿下一点心思都没有?”
“瞎了心的东西!”银信回身瞪住眼,笃定插起那块炙猪肉扔进南弦碗里“粗麻蜀锦、素花翻绣,淡饭肉糜与我无甚差别。我们穿山走林,蔽体充饥。你们觉得苦在我们眼里不一定是苦,你们眼里的贵在我们眼里不一定是好。你们的规矩是你们的规矩,我苏银信的规矩,就她占半分喜欢的,都是我苏银信的忌讳,莫说要来,多的一眼我都不看。吃穿用度如此,人更不必说。”
“真羡慕你姐姐。”南弦顺理成章咬着炙猪肉,那手背蹭着嘴角的油忽而猛抬起头“你方才说什么?王妃,喜欢殿下嚒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囫囵吞口稀粥“我原以为她是喜欢才留下的。可却想不明白,我姐姐这样的如何也不该选了他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我姐姐啊。”银信托着下巴满眼崇仰“我头一次见她,她头顶上一团青云似飞鸟振翅,阳光从那飞鸟眼里透出光来,落在她眼睛里,仙女模样。后来我方觉,这才是这世上顶顶有骨气的人。女杰中任谁也比不了。”她骄傲对着南弦“她师父的师兄弟有一百二十八位,一生却只有她一个徒弟。
面对对面投射来的复杂眼神,银信满不在乎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他师父一身未娶,只一个女徒,流言蜚语曾经也是漫山遍野,可即便这样,也只有她一个。无论她偷懒耍滑也好,术业不专也好,尝毒快死掉了也好,传闻中的‘委羽圣手’只有这一位弟子。她虽坎坷,屡屡被弃下,却被师父养出一股子傲气,即便她曾经那样喜欢古朝言。他上一刻决意娶旁人,我姐姐下一刻便与他断了干净。”她蹙起眉头嫌弃“三殿下这样放浪风流的皇子,真真不该是我姐姐心上的人。”
“三皇子待王妃跟旁人不同,王妃这样聪明的人,如何会不明白呢?”
“她在我心里,是顶顶宝贝的金凤凰,我做她的徒儿,德
人间草木心 第七十章 错意为推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