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顺,我们的合法性都来自于朝贡和册封——一直讲到明朝。
“国朝洪武四年,怀良亲王遣僧祖朝贡。至三十五年时,诏定为贡期,此后十年一贡。及太宗嗣登大宝,吾国国王嗣立,皆受册封,自是或二三年,或至六年,贡无定期,皆诏至于京师,燕赏优渥,稇载而归,是以其贡而去也,往往各道争先......”
岛津义久目瞪狗呆,对万世一系的天皇家能够整理出来这么多史料感到震惊——这得花多大工夫呀。这是从凌云翼登陆日本时就开始准备了吧。
再往下看,就是让岛津义久三观彻底崩坏的文字:“及御肇国主崇神立国,始有规模,僭称天皇时为汉孝武天汉四年,计徐福东渡,既及百年矣。其实同文同种,本土相传如此。上下之分,效仿中国,服用政令等更与中国无异。”
那个啥,我们日本人都是徐福后代,故老相传一直如此,咱们都是一家人也。而且,我们第一代国主“僭称”那个“天皇”,我正亲町继承这个称号不是有意的哈。
既然已经不要脸了,谢罪就彻底一点:“魏、隋、唐、宋以来,虽屡朝贡,厚叨赏赉,又屡寇边隅,然不过臣属武家肆其鼠窃,劳动朝廷驱逐之而已。”
“国朝嘉靖二年,谦导、宗设等雠杀,碎劫东库,毁嘉宾堂,杀伤宁波官军。此细川、大内等辈僭用堪合,擅做主张,非国主之意。”
我们天皇一系苦啊,老早之前就说了不算了。这些臣属武家不听我们的话,“屡寇边隅”、“肆其鼠窃”,都是这些惹祸精干的坏事,您老看清楚喽,别误伤友军。
此后正亲町反复辩解,说历任国主没管好下属,确实不对,但太阿倒持,权臣肆意妄为,我们也没有办法。并在拜表中最后一段开始强烈的煽情:
“伤鳞入梦,不忘汉主之恩;虽云小国之拙,谁忍鸿霈之诚。正亲町诚惶诚恐,稽首顿首,死罪。”
“圣皇宣旨下降,劳动钦差荒外之跋涉;臣重蒙宣恩,敬仰无边皇德之越海。遥拜金阙晓后,望尧云于九禁之内;岩扄之傀儡,奉圣旨于蓬荜阶前。纵粉百年之身,何酬今日之惠?染笔拭泪,伸纸摇魂,不胜慕恩之至。拜表以闻。”
岛津义久看罢正亲町天皇声泪俱下的拜表,大滴的眼泪流了下来,太特么感人了!凌云翼再对天皇下死手,就太不讲究了!
凌云翼只看了开头,见岛津义久都看哭了,又把拜表要回来忍笑从头看了一遍。看完之后,他递给身边亲兵道:“给立花誾千代也看看。”
立花誾千代此时已经起身,因未曾拜别,怕失礼就一直在那里站着。等她接过天皇亲笔拜表,看完之后脸色煞白,跟身上的白衣一个颜色,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,张嘴欲呕,又强行忍住。
她跪伏于地,将拜表还给凌云翼亲兵。随后未发一语即起身,也不管失礼与否,扭头出了大帐,倒把凌云翼和岛津看愣了。待其踉踉跄跄的出去,帐外随即传来她呕吐之声。岛津义久感慨道:“这孩子活不成了。”
凌云翼听了心有戚戚,跟着叹了口气。他不管誾千代如何,问岛津义久道:“你如何看此拜表?”
岛津义久道:“檄文乃羽柴秀吉手笔,应该是光明寺之会后,立花山城合战前从京都发往天下。而这拜表应该是国主得知立花城之战细节之后,太政大臣等起草用印后发过来的,这才是国主真意。”
凌云翼扒拉手指头一算,嘲讽道:“大前天我们才击灭大友宗麟主力——三天半之内,消息和拜表从此处到京都打个来回,这是八百里加急啊!”
又对身边人说道:“送拜表的是谁?让他进来见我,确认一下。”一个亲兵答应一声,出去传令去了。
岛津义久压抑着略带异样的心情,偷看了凌云翼一眼,随即摇头苦笑。心说立花城合战一万二对三万七千,明军死了三个人,而杀戮之惨却史上罕见,此际日本列岛诸武家早就吓傻了吧——幸亏老子乖觉,花大钱办大事,否则此时与大友宗麟易地而处,成了杀猴儆鸡的那只鸡,肠子非悔断了不可。
......
万历十二年十月初八日,誾千代求和未成,返回立花山城。明军停止炮击,给城中之人一下午考虑时间。而凌云翼在当天下
第二百八十八章 凋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