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是谁,要你们将我的座次远远排开。但如果太皇太后,皇太后,或者是总领太监,又或是管事的大姑姑,但凡有一人发现了,到时受到责罚的人是我,还是你们的主子,又或是你们自己呢?在这里,我可是客人啊。”这过错,多半便会落到她们身上去了。
打头宫女脸色变了变,表情似有些松动。
江菱又笑道:“我体恤你们主子的心意,因为我有了身子,所以不好与众人聚集在一起,以免出了什么事故,你们主子亦要担责任。这样罢,你们把我的座次,排到荣嫔娘娘的后边儿去,同样是远远地隔开,但却不会有人多说半句。你们以为如何?”
打头的宫女脸色缓了缓,抬头望着江菱,沉思了片刻。
江菱仍旧是一副“我在为你好”的表情,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。
良久之后,打头的宫女才道:“请云嫔稍候,我们去请示掌事姑姑一声。”便离开了。其实云嫔说得没错,她自己坐在哪里,其实无关紧要,但安排座位的人,要是稍有差错,那便要吃瓜落了。她们虽然得到吩咐,要不惜一切代价,将云嫔留在赏花宴上,但上面的人可没说,云嫔到底要坐在哪里啊。如果云嫔被自己看住了,而且还不用挨骂,那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。
打头宫女很快便找到了掌事姑姑,将事情办下来了。
片刻后,那位宫女匆匆赶回来,要给江菱挪位置。
江菱淡淡地笑道:“有劳。”便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,跟着她们到了荣嫔后面坐着。至于原先的席位,当然就被撤掉了。唯有一盆梅花孤零零地放在那里,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。
嬷嬷们压低了声音问道:“主子为何忽然要换席?”
江菱指了指那盆梅花,低声道:“防人之心不可无。谁知道那东西搁在我脚边,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。你瞧见了么,她们用的是花盆,显然是等席位排好之后,才把那东西搬过来的。现在我换了席位,她们自然不能把花盆再搬到我脚边来,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”
她朝上面的席位望了一眼,果然看见了抱琴倏变的脸色。
抱琴附在贾元春耳旁,说了两句话。
贾元春朝江菱原先的席位望了一眼,同样变了脸色。
&亲没有说错,她果然是个滑不溜手的。”贾元春朝下面望了一眼,皱眉道,“你去跟母亲知会一声,说云嫔已经到了,但却换了位置。让母亲切记,今日最要紧的,是二妹妹和四妹妹,还有宝玉的媳妇儿。云嫔那里顺手为之即可。去罢。”
抱琴匆匆忙忙地离去。
江菱看见抱琴的动作,暗暗点头,心想自己应该是猜对了。
等了两三刻钟之后,皇太后便带着亲信的嬷嬷和宫女们,来到了宴席上。江菱跟着前面的荣嫔起身,稍稍屈膝,给皇太后行礼问安。嬷嬷们刚要将她扶起来,她便摇了摇手,将礼数做足全套,然后安静地站着荣嫔身后,与别人的距离,至少有三四十米那么远。
那株凤凰形状的梅花树,仍旧安静地摆在原处,谁都没有动弹。
不远处,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,朝江菱这边扫了过来。江菱循着那边望过去,是皇太后。
皇太后远远地望着她,眼神颇为复杂,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片刻,又落在了她的小腹上。
与此同时,席次在荣嫔前面的德嫔、宜嫔、惠嫔,亦齐齐地回过头来,望着江菱,眼神里多多少少地带着些深意。江菱逐一地扫过她们的眼睛,慢慢地,攥紧了自己的衣袖。
宜嫔收回目光,仍旧朝皇太后那边站着,仿佛万事不萦于心。
惠嫔冷冷地笑了片刻,亦收回了目光。
反倒是德嫔,目光同样落在她的小腹上,静静地看了许久,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。
&门、宴……”荣嫔用一种几乎听不到声音,缓慢地念出了这三个字。
&皇太后到——”
太监尖尖细细的声音打碎了僵局,在场的众人,连同刚刚到场的皇太后一起,朝太皇太后的方向伏地行礼问安。太皇太后扶着苏麻喇姑的手,从车辇上走了下来,略抬了抬手,道:“坐。今日并非正式的宫宴,无需多礼。你们各自紧着自己就是了。苏茉儿,扶我过去。”
苏麻喇姑扶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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