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十分凉快。两大桶的衣服,很快就洗完了。未免他人怀疑他们的洗衣服的速度和数量不成正比,两人便坐在河滩边干燥的石头上,冰凉的河水从脚趾缝间穿过,十分舒适。打算休息一会儿,等时间差不多了再下去。
担心贺见霜难受,雁翎弯下身,用手帕沾了点山石间流出来的水,递给了贺见霜,柔声笑道:“来,敷敷额头,降温。”
贺见霜接过了手帕,往脸上一敷,后来就干脆整个人向后躺倒到了背后平整干燥的大石头上,手臂枕在头后方,仿佛在闭目养神。
雁翎用脚轻轻踢起澄清的溪水,一转头,却忽然瞥见了贺见霜挽起的宽大袖口边缘,手臂的内侧,似乎隐隐约约浮现了一层暗紫色的图案,看不清是什么。上一次掉进他浴桶的时候没看见,这次才出现了。似乎是在出了汗后,才会隐隐约约出现的。
直觉自己窥探到了什么贺见霜不愿意说的东西,雁翎若无其事地把头转开了。
有些事情,即使很好奇,还是暂时不要深究为妙。她相信现在的贺见霜不会伤害她,但是人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,哪怕是他人好奇之下的询问,在被询问的人看来,也许已经是一种冒犯了。
而让贺见霜讳莫如深的——就是他的过去。
休息得差不多了,雁翎不舍得起来,伸脚很随意地踢了踢贺见霜,打了个呵欠:“该回去了吧。”
踢完后,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,就要刷一下坐起来时,贺见霜的反应却比她更快——只见,当她脚尖碰到贺见霜的衣摆时,他已经一把掀开了额头上的手帕,警觉地把她的脚捏住了。
那手快如闪电,雁翎感觉脚踝一麻,抬头,倏地对上了一双锐利的黑眸。
对视半秒,贺见霜动作一滞,随即松开了手。
雁翎揉着自己的脚踝——她没看错的话,刚才贺见霜完全是下意识做出来的动作。警惕心真强……
那边厢,贺见霜眉毛高高吊起,不满道:“你乘着我睡觉时踢我?”
雁翎赔笑道:“不敢,不敢,我是在替你挠痒呢。其实刚才是我的脚先动的——不管你信不信,反正我信了。”
贺见霜佯怒道:“一派胡言。”雁翎哈哈大笑起来,紧张的气氛一消而散,她弯下身穿好了鞋子。
贺见霜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。方才那一瞬间,雁翎的脚踝滑腻得像玉石一样,从他手心里溜过。她的皮肤很白,脚趾头圆圆的,十分精致,就好像……
蓦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贺见霜腾地站了起来,一言不发地把后面的外衣捡了起来,把其中一件抛到了雁翎头上。
视线被挡住了,雁翎接住了衣服,撩开,奇怪地问:“贺见霜?”
他转过身,把衣服穿好:“走吧,下山了。”
带着衣服下了山,两人若无其事地混进了回蒿山派的大队伍中。队伍中的人大多都晒得面红耳赤,更有甚者红黑红黑的。惟独雁翎和贺见霜两人看起来最轻松。
回到晾衣服的地方,已经是饭点了。雁翎与贺见霜快速把衣服晾起来,便赶紧去吃饭了。直到第二天,新弟子们要去收衣服,把自己指导师兄的衣服给送过去。雁翎独自去收衣服,到了梅炎之的衣服时,她傻眼了:“……”
梅炎之的衣服,雪白色的衣襟竟然染上了黄绿色的颜色,而好死不死,她记得这件外套是梅炎之出镜率很高的一套,应该是他的心头好,想瞒过去也不容易啊。
雁翎头皮发麻,连忙在桶里翻找,果然有一件草绿色的外套,不知道是谁的,看来罪魁祸首就是它——一定是它掉色,然后染到梅炎之的衣服了。其余衣服是黑色的,所以即使染了也看不出来。
昨天为了节省时间,以及让贺见霜多一点休息时间,她才提议了用脚踩的方式洗衣服。可能就是因为这样,堆叠起来的衣服才会互相染色。
这可怎么办?[蜡烛][蜡烛][蜡烛]
——小彩蛋——
&派日记》
姑娘家的脚踝都那么纤细么?
雁翎的便很纤细,仿佛用力一些就能折断。
那一瞬间,我竟然冒出了我能轻轻松松就单手制住她双脚的想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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